“登禹”轮船长沈达才

发布者:党委宣传部发布时间:2021-06-30浏览次数:10

        1949年10月,“海辽轮”起义成功之后,香港招商局在中共香港地下党组织的策动下,计划发动起义。12月29日,香港招商局代理经理汤传篪、副经理陈天骏召集在香港的13条海轮船长,在思豪酒店秘密集会,商讨起义事宜。会后,为表达起义的决心,除了“成功轮”船长徐汉卿和“邓铿轮”船长刘维英,因妻儿或父母在台湾,为免遭台湾当局迫害不便签名外,其他各船船长都在起义声明上郑重地签了名。而沈达才作为“邓禹轮”船长,也忝列名单中。

        在上海市地方志办公室主办的《档案春秋》2014年第6期上,刊登的一篇沈永清写的回忆他祖父沈达才的文章——《沈达才:“江亚轮”船长人生沉浮》,文章中提到“登禹轮”起义回国后,1950年5月,沈达才受交通部委派,出任停泊在新加坡宣布起义的“海玄轮”船长,并率相关船员赶赴新加坡,准备驾驶“海玄轮”驶回新中国,“海玄轮”是1950年1月24日,在新加坡宣布起义的,船长薛邦祥因亲属在台湾,态度动摇不定,后坚持将船驶回台湾,遭到起义船员的反对,之后,薛邦祥因身体不适自动离职,改由大副杨训仪代理船长,沈达才在新加坡坚信“海玄轮”起义是唯一正确的道路,与台湾当局和当地政府进行了不屈的斗争,受到上级机关的表扬。1955年初,沈达才率去新加坡时的原班船员,驾驶“海玄”轮返回祖国,圆满完成委派任务,1955年8月沈达才在参加交通部海员训练班期间,努力学习航海航运业务。

        南京海员训练班,是从1951年2月开始,一共举办了4期,后来,中央人民政府交通部发函,征得中国海员工会筹备委员会同意,对海员训练班进行改组,在此基础上成立中国海员干部学校。学校于1953年1月开班。一共办了两期,到了1956年5月,交通部海运管理总局下文通知学校正式更名为南京初级航海学校,至此学校由海员政治学校正式转变为海员专业技术学校。

        沈永清在这篇回忆文章中提到的,1955年8月,沈达才参加的交通部海员训练班。这个时间点,学校早已更名为中国海员干部学校。据我所了解,这一时期,交通部也曾在其他地方,譬如上海,开办过海员训练班,而回忆文章中提到的这个海员训练班,是沈永清的笔误还是另有所指?只有找到沈永清,谜底才会揭开。

        沈永清在回忆文章中写道:1955年11月至1962年,其祖父沈达才在上海海运局任“和平4号”、“建设9号”船长,在上海至大连的海运货运航线上,直到1962年7月退休。于是我致电中远海运(上海)有限公司人事档案室和老干部处,请他们帮助查找,同时,我也在网上寻找线索,很快就有了新的发现。在《上海地方志》2013年第4期,有一篇《沈达才其人其事》,作者也是沈永清,在文章的结尾留下了作者的单位:上海市闵行区地方志办公室。

        时间虽然已过去了7年,但这一线索,还是令我兴奋。此时,中远海运(上海)有限公司回复了我:没有找到沈达才家人的联系方式。于是,我找到上海市地方志办公室的电话拨过去,一位姓郭的工作人员接了电话,他问明了我的来意后,给了我沈永清的手机号码,于是,我给沈永清打去电话。电话通了,无人接听,多次拨打,依然如此。我猜测,可能是陌生电话的原因,于是,我给沈永清发去一个短信,自报家门,简单说明了70年校庆,学校编写校史和筹建海事教育博物馆的情况,希望与他取得联系。信息发出几天,仍然没有回音,电话又试着拨了几次,还是通了没人接。

        我再次致电上海市地方志办公室的郭先生,向他反馈了情况,并且,询问他是否还有沈永清其他的联系方式。郭先生告诉我只有这一个联系方式,并且向我提供了闵行区地方志办公室的电话:这是闵行区地方志办公室综合科的电话,你可以找一位姓孙的科长问问。于是,我把电话打到了闵行区地方志办公室综合科,接电话的正是孙科长。我向她介绍了我的工作单位以及寻找沈永清的意图,孙科长给了我一个同样的手机号。于是,我告诉她,我已向上海市地方志办公室的郭先生打听到了这个电话,但是一直无人接听的情况。孙科长听了很吃惊:我们一直用这个电话联系的,沈永清退休后在我们这里从事文史工作,由于疫情的原因,才很少来办公室。我请她帮忙先与沈永清联系一下,转告我在找他,她爽快地答应了。没过多久,孙科长的电话回了过来:沈永清的电话接通了,他就在电话机前,你可以与他联系。于是,我再次给沈永清打去电话,直到电话断线,还是无人接听。我很疑惑,将情况反馈给了孙科长。难道是电话接通没有铃声?不可能的,我刚刚和他联系过。孙科长答应我再与沈永清联系一次。很快,孙科长的电话又打了过来:沈永清告诉她,我的电话和短信他都收到了。孙科长建议我再和沈永清电话沟通。

        我向孙科长表示了感谢,结束了和她的通话。看来,沈永清是在拒绝接听我的电话!或许是历史的原因抑或是隐藏在家属内心某种的疼痛,他不希望我们去打扰他的生活。初冬的萧瑟,让四周的空气透出一阵阵寒气,夜晚来得很早,刚到了下班的时间,天很快就黑了下来,白天的阳光残留的一丝暖意,渐渐被漆黑吞噬。我给沈永清再次短信留言:招商局起义的先辈,为新中国航运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,我们正在挖掘他们的事迹,寻访他们的家人。在我们不懈的努力下,已经找到了当时领导起义的董华民家人董海波,并邀请了他回访了海员训练班旧址,同时,我们还找到了“民302轮”谷源松船长、“中106轮”陆俊超二副等起义船员的家人,还有刘维英船长、王俊山船长、费新安大副都在上海的线索。我们在寻找沈达才船长的家人,希望与您联系。依然没有回音……

        我感到与沈达才船长家人的距离如此之近,近得仿佛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纸,而这层纸,却是那么得牢固,难以捅破。细细思量,毕竟已是80多岁耄耋之年,或许70年的往事早已封存在了老人的内心深处,随着岁月的流逝,慢慢平复,而此时,再次揭开,是否有点残忍?第二天,经过一系列的思想斗争,正当我准备放弃的时候,一个熟悉的电话打了进来,是他!“邓禹轮”船长沈达才后人——沈永清。

此刻,一缕阳光从窗户外斜射进办公室,屋内渐渐变得温暖起来……